张宝旺说,他家在山西垣曲县,离这里不远,他离家好几年了,家里情况一点都不知道,所以一定要回家看看,至于将来会不会返回部队,他自己也说不好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李长顺和孙新仓也要回家,都说不想再打仗了。
李长顺说:“这仗俺是不打了,他娘的打烦啦,跟鬼子打了七年,死了这么多人,咋就没把鬼子打跑?倒把俺自己打到战俘营去了,这回说啥也不干啦,打鬼子谁爱打谁去,俺回家种地去总成吧?”
孙新仓说话更不靠谱,他认为自己本来就不该当兵,在家打猎日子过得还不错,日本人也从来没进过熊耳山柴禾沟,没招惹过他,他干吗要跟日本人干仗?要说仇人,那不是鬼子,是国军38军把他当壮丁抓的那个连长,那狗日的最不是东西,往后要是再见着他,非拿火枪轰了他狗日的。
满堂和铁柱也没打算归队,这哥俩已经把自己部队的番号忘得差不多了。满堂搔着头皮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:“咦?他娘的,咱那队伍是个啥番号?”
铁柱正拿着鞋往外磕沙子,顺口说:“谁知道,俺记它干啥?”
满堂自言自语地捶捶脑袋:“唉,这记性,帮人家干了好几仗,还不知人家是谁,日他娘,这啥脑子?”
铁柱说:“俺啥都记不得了,就记着有个蔡长官,这姓好记,菜包子的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