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中静了一阵。
成玉沉默了一会儿,不大确定地问站在琴几前的花非雾:“我演得好吗?”
花非雾也不大确定,踌躇着蹲到她身边:“我觉着演得挺好的。”又补充,“我觉着我们都演得挺好的。”又问她的两个小婢子,“我方才演花容失色那一段,是不是演得很传神哪?”
小婢子点头如小鸡啄米,花非雾心中大定,跟成玉斩钉截铁说:“照书上说,他就该嫉妒难安了,虽看不大出来罢,我觉得他回家就该嫉妒难安了……”
成玉松了口气。
屋子里唯一的男人,身为牡丹帝王的姚黄感觉自己真是听不下去花非雾的胡扯了,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:“那人我看他不仅是面上看不出嫉妒难安罢,应是原本就不曾嫉妒难安过,说有空闲再来听你唱曲,这也不过是此种情形下的一句客套罢了。说不准他下次又有空闲,打算来听你唱曲,却想起来你是个忙人,房中说不准又有贵客,就懒得来了,毕竟梦仙楼快绿园和戏春院也不乏能唱曲的美人。”
对自己一个本应只关心人间国运大事、清净而又雅正的花中帝王,如今却张口就能将京城几大勾栏院的芳名如数家珍信手拈来这件事,姚黄一时倍感绝望,一番话说完,顿时有点了无生趣。
姚黄的几句风凉话句句风凉在了点子上,还真令花非雾感到了怀疑和紧张,说话都口吃起来:“真真真真真的?那那那那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