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夜里这样一声,足够吓人。侍卫几乎是跳着转过身躯,很快便看清眼前说话的人是宰相。皇帝恩准宰相于禁中休养,近来两人在玉屑宫商谈完毕,宰相就前往昭文阁对面的彰化阁留宿。这几日在宫内见到宰相也非偶然,可是像今天这么晚,却是第一次。
侍卫立刻单膝跪地:“小人……”
“那边没有路。”琚含玄身披毛氅,拥着暖炉,态度也是一团融融和气。
没错,那边是一个死胡同。
“可是……”侍卫扫了一眼地上的足迹。
“既然没有路,为什么还不回头?”琚含玄悠闲地问。
侍卫已听出话中含义,慌忙叩首,仓皇地离开。宰相对身后的宦官们轻轻地说:“这里霜太重,不好走。”
宦官们立刻解下外衣在地面上扑打,为宰相前面的道路清去白霜,同时也打散了那些通往狭巷中的足迹:“相爷请吧!”
琚含玄看了看昏黑的远处,说:“我想知道,那名侍卫叫什么名字。”
宦官们并不认识。不过当宰相在彰化阁中坐稳,很快就有人告诉他了。
“尽快打发此人离开,尤其不要让他谈论宫中的事情。”他说。
九十章
深泓忽然察觉一丝凉意,拢紧身上的毛氅。
“这样的大氅,刚刚赐给相爷一条。”他一边抚摸皮毛,一边说,“毕竟我们都老了,天一冷就离不开这样的东西。”
“陛下不老。”芳鸾庄重地回应。